崔氏和九王爺兩人先到了邊關的鎮子上面休息了一番,因為軍營裏面女人是不能隨便進的。

九王爺就讓崔氏在驛站裏面等著,自己快馬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時候就趕到了西北大營。

懷青正是滿頭大汗的和營裏面的一個西北大漢比試摔跤,冬日的戰場顯得蕭條和寂靜。就是敵人都是小股的偷襲,騷擾著他們的百姓，同時也騷擾著他們的神經。前幾天,因為大唐軍隊裏面的糧食丟失,一直沒有消息。整個部隊都是死氣沈沈的，就像是行將就木一般。

現在發現他們高高在上的太子在營裏，而且劫持他們糧草的懷王現在正在大帥的帳子裏面軟禁著。太子在，小將軍也在，尤其是他們從沒有見過的小將軍，就像是一把火一般,照亮了整個軍營。

懷青押送完糧草之後，就喜歡上了這裏。這裏的男人，一個個的都是真漢子，為著大唐，為著京城的繁華，為著千千萬萬的人，守護在這裏。就算是前段時間，那樣的時刻，都沒有一個人想要做逃兵。懷青喜歡上了這裏，覺得這裏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。

他想要有一天，也能夠騎著高頭大馬，俯視著大唐的邊疆，能夠為大唐的安穩貢獻自己的一生。他不知道父親拋下嬌妻幼子到了這裏，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夢想，還是為了程家的前程？不過，不講怎樣，自己都是要感謝他。因為他，帶領走進了這個未知的領域，因為他，邊鎮上面的人見到自己都發出善意的微笑。

九王爺站在那裏，靜靜的看著懷青。過了年，懷青已經十三歲了。十三歲的自己在做什麽？是對著女人身體的好奇，還是偷偷的看著父皇的那些妃子；還是呆在宮中想著如何能夠出宮玩一趟。

懷青今年才十三歲，臉上因為運動而留下來的汗水，原本白皙的肌膚已經變成了健康的紅色。怕是過段時間，就會變成程志傑那樣的古銅色的肌膚。

這個時候，九王爺才發現懷青其實和程知節長的很像，深邃的眼睛，高挺的鼻子，就是臉型都是如此的相識。只是，一個經歷過戰爭的洗禮，經歷過無數的風霜散發著成熟魅力的男人，一個卻是有著燦爛的笑容，神情柔和的少年。這讓九王爺微微的恍惚，覺得血脈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。

他突然有點兒想念那個被自己留在京城的女人了，肚子裏的孩子已經九個月了吧。怕是過段時間就要生了，在夫人的面前，倒是不想念那個孩子。可是今天看著和程知節血脈相連的懷青，真的突然想要有個孩子了。

太子是第一個看到河間王的，按照輩分是要喊一聲九爺爺的。只是，九王爺一向不喜歡別人把他的年紀喊得特別的大，因此太子只是喊了一聲九王爺。

懷青聽到一聲九王爺，微微的分神。就被身邊的那個漢子給一下子摔到了地上，發出嗵的一聲。周圍的人都是驚了，這可是大帥的兒子，就算是不是他們知道的那些姨娘的孩子，卻是嫡子啊。

尤其是這位小將軍給他們找回來了糧食，這是多大的功勞啊。

“小將軍，俺不是故意的。小將軍。”那個西北漢子也是急的不知道說什麽了，想要上前扶起來懷青卻被身邊的人給攔著。生怕是他在一個不順手，把小將軍給摔了。

懷青也不看那人，只是冷冷的瞪著那個男人。那個讓母親心甘情願跟著的男人。到底有什麽好？九王爺也感覺到懷青的心思，也和懷青直視著。

九王爺覺得自己問心無愧，因為是他們兩人和離之後自己才登堂入室的。而不是崔氏還是程家婦的時候，兩人就已經勾搭到一起了。說到底，還是程知節自己不知道珍惜，和自己沒什麽幹系。

懷青卻是不想那麽多，他知道的事情不多。只知道母親和父親兩人在自己離開之後，就鬧僵了。沒多久就聽說母親和九王爺兩人名不正言不順的住在了一起。懷青剛得到消息的時候，憤怒的恨不得進京殺了那個男人。自己的母親，是世上最好的，父親不知道珍惜，至少還有一個正室夫人的名聲。可是這個男人卻是連著一個可憐的名聲，都不給。

懷青不怪母親，母親這些年也是不容易。一個人將他們兄妹幾人教養大；他也不怪父親，到了邊關才知道這裏的生活是多麽的艱苦。自己跟著父親學習程家的功夫，父親也說了一個缺點，那就是不能缺了女人。

自己的年紀不到，而且也沒有學習到那個程度。所以也就不顯，倒是現在的父親，在鎮子上面的將軍府裏面又有了三四個女人。

“起來吧，你母親來了。現在在鎮子上面等著你呢？”九王爺覺得自己的定力還不如這個孩子呢。想著，就是微微的嘲笑了一下，對著懷青首先伸出來自己的手。

懷青看了一眼面前男人的手，手指修長，骨節分明。這樣的手，是一雙握劍的手。也不管九王爺的表情如何，自己一躍就從地上站了起來。跑了幾步，奪了一個士兵的馬就跑了。

太子尷尬的對著九王爺笑了笑：“九王爺怎麽過來了？孤還以為京城裏面一直由著九王爺坐鎮呢。”太子說著，心中也是不好受。父皇一個人只顧著自己，外面的事情充耳不聞，只顧著過自己的逍遙日子。

九王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太子，太子的心思自己也明白。自己在京城坐鎮，太子一面放心，同時又是顧忌。太子的幾個兄弟年紀都不大，而且出身低，根本就不能和出身高貴的太子相比。

兄弟之間沒有什麽爭權奪利，倒是外面的王叔，和那些個堂兄弟卻是一個個如狼似虎的看著朝中的動向。

“我是陪著夫人來的，夫人也給太子帶了不少東西。都是皇後親自挑選的，太子若是無事，也去看看吧。本王還有事情，就先不回去了。”

太子看著一個二個都走了，自己也摸摸鼻子拉著一匹馬走了。

暫不說九王爺找到袁志義和魯國公三人之間的談話，不外乎對於西北大營的了解已經程知節這個人的了解。

魯國公其實還是挺欣賞程知節的，除了在女色上面沒個節制，其他的可以說是鎮守西北最合適的人選。勸說九王爺放下自己的死人恩怨，不要把這樣一個國之棟梁給弄沒了。不然，西北的長城就像是沒了根基一樣，經不住風催雨打的。

九王爺怒視著他，冷聲道：“什麽死人恩怨？若是為了死人恩怨，皇上當初會把程知節給調回京城。沒事兒吃飽了撐的啊，真是糊塗。”

袁志義摸著自己的短短的胡子，憂慮道：“邊關的人只知道他們的程元帥，卻不知道朝廷。他在這裏經營了十多年，根基深厚，若是貿然架空先不說這幾十萬大軍的反映了。就是當地的百姓，怕是都要鬧起來了。”

“哼，你也說了是架空。只是一個空架子，又沒說要把程知節給殺了。還是留在這裏，等到時局穩定了在弄回京城也是可以的。”九王爺摸著自己拇指上面碧綠色的扳指，雖說現在崔氏和自己在一起，可是今天看到孩子才發現自己和崔氏之間不是那麽親密無間。

雨薇是皇家的媳婦，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好日子，也不會多說什麽。幾個兒子呢？一個個都是精明的主兒，一個人在夫人面前說一句不好聽的話，怕是自己和夫人兩人就要告吹了。尤其是剛才懷青看著自己的眼神，像是譏笑，又像是憤怒。

在那個野心勃勃的孩子的眼中，就像是能夠看到自己和崔氏之間沒有希望的未來。

九王爺想著，就是一個拳頭砸在了桌子上面。嚇了魯國公和袁志義一跳，兩人都是吃驚的看著他。不明白為什麽好好地怎麽就惱了呢？

“現在程知節在營裏麽？”九王爺略微平靜下來的心，腦子才開始高速的運轉了起來。自己到這裏，是陪著崔氏看孩子的。順便出來散散心，而且偶爾崔氏給自己的感覺，就是不講如何都不會再和程知節在一起。

“這幾日連天大雪，他害怕敵軍突襲。正帶著人來回的巡視呢，等到開了春，草原上面的冰雪化了，日子就會好一點兒。”魯國公嘆息了一聲，誰的日子都不好過啊。

這裏百姓許多也有餓死的，凍死的。聽說那面的牛羊因為缺少糧草，餓死了不少。根本就沒了活路，只得打歪主意了。每年一到冬季，雙方人就因為爭奪糧食大打出手。只是，今年的天氣，特別的寒冷，冰雪比著往年早到了一個月的時間，自然是不能消停。

“只要是不讓夫人和程知節見面就可以了，我回去盯著夫人，你們也盯著他啊。”九王爺又說了幾句自己的私事，也就回去了。

懷青到了客棧，崔氏剛剛洗漱好。紅雙給她擦幹頭發，在屋子裏點上熱烘烘的炭盆子。崔氏微微的松了一口氣，歪在炕上。有點兒昏昏欲睡，和白嬤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。

白嬤嬤看著夫人眼看著就要睡著了，拿著一個毛毯子給夫人蓋上。紅雙也將夫人的頭發給弄好，就坐在一邊烤著火。

紅雙看了一眼睡著的夫人，就挪到白嬤嬤的身邊。臉蛋兒因為緊張而變得緋紅，白嬤嬤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，對身邊丫頭的心思倒是沒怎麽註意到。

紅雙卻是想要問問，夫人對於九王爺的心思如何。而且，九王爺今年才三十多歲，比著夫人的年紀還要小。主要的是，孩子的問題。夫人的身體，自己也偷偷地聽夫人和白嬤嬤說過，根本就不能再生育了。若是生孩子，怕是會要了夫人的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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